当前位置: 巴西 >> 旅游景点 >> 在那遥远的地方拉帕尔马岛游记
谨以此篇献给所有喜欢或曾经喜欢过三毛的人。
“那片墓园曾经是荷西与我常常经过的地方。”,四十多年前,三毛在《梦里花落知多少》开篇第一句写到。
这里是西班牙位于北非加纳利群岛中,最远离非洲大陆的一个岛,拉帕尔马岛首府——圣克鲁兹市政公墓。那么,这就是书里那个让三毛肝肠寸断的地方!?我有些不敢相信,在墓园镶花铁门前度缓缓转身环顾,怔了好一会儿,才说服自己这是真的。
▲圣克鲁兹市政公墓
墓园建在一个小山坡上,清新规整,被一圈白色围墙围上,背山面海。晨曦穿过一棵棵杉树洒到一座座墓碑上的十字架。我握着写有荷西名字的字条,走向一个正在墓前整理鲜花的中年女子。她不会英语,但是看到我手里的纸,连连说si,si,si(西班牙语“是的”),摆手示意我跟她走。穿过一排排插满鲜花的灰色水泥墓龛,她停在一面白墙的拐角。墙下一排字“JoseMariaQueroRuiz(-)”,印在乳黄底色上,靠近地面的玻璃龛里,立在白色鹅卵石上的两张黑白照片确凿地告诉我,这就是我要找的墓。我的眼睛瞬间模糊,张张嘴想向带路女士道谢,却说不出话。沉默了一会,忍了半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再也停不下来。女人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轻声说些什么,恍惚间我只听到了familia(西班牙语:家人)和triste(西班语:伤心)。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恢复了平静,才想起自己没带花。
在极力向我解释怎么去花店失败后,中年女人干脆挥挥手,用爽朗的声音对我说,“Sigueme”(西班牙语:跟我来)。花店就在墓园正前方长长石砖下坡的路边,原来这儿也是用菊花寄托对逝者的哀思。在路上,我用自己有限的西班牙语,再加上谷歌翻译向Vera(中年女人的名字)介绍三毛还有她与荷西的故事,她不断发出voto(西班牙语:哇)的感叹。Vera原先以为我是荷西的家人。
▲花店位于公墓正对这条路的前方右侧
现在的荷西墓早已不是当年三毛书里写的样子。据说因为长年没人拜访和交费,荷西的墓被平了,上面又埋葬了其他人。近年来,不少三毛迷不断从世界各地来寻找荷西墓,工作人将此上报了当地政府。当地政府经过一翻了解才知道,原来这里埋葬着中国最知名的西班牙人之一,台湾作家三毛的丈夫——荷西·马利安·葛罗,于是专门拨款将荷西墓修葺一新,并请来当地知名设计师做了一个特别的设计。在荷西灵龛号墙的另一头,别具匠心地把台湾岛轮廓图印在一块玻璃上。每年一月(三毛逝世的月份)阳光照射时,玻璃后的水池都会浮现台湾的倒影。寓意是因为三毛,这两个海洋两端的海岛连接了起来。
其实,我倒是希望荷西墓还保留着最初下葬时的样子,墓地仍然立着那个被三毛用清漆刷了无数遍的木头十字架,上面只是地刻着“荷西·马利安·葛罗安息你的妻子纪念你”。
“不求深刻,只求简单”,才是三毛想要的。
旅行在外,总有一种山中岁月,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时间混乱感。离开拉帕尔马的那天早上,我又去了那里。正要把车开进墓园外的停车场,发现大门竟然关了半扇,车进不去,才想起当天是周日,墓园休息。我把车停在路边,扒在双门紧锁的墓地门口往里张望。一个着深蓝工装的高大男子,手握一把钥匙从后面的白色小屋疾步走出,打过招呼,他利索地把锁打开,示意我可以进去。他又挠了挠头,说“等一下!”,快跑回小屋,带着两本书和一个厚册子回来。
▲周日的墓园大门
“Jose(荷西),ah?”,他问。
“是啊!”,我高兴的回答,本以为今天无法完成替同学献花留言的任务。
守墓人叫Santy,当得知我的名字是西班语Luna时,他指了指天上,用英语说月亮。我的名字Yue,对外国人来说相当难发音,每当他们知道可以称呼我Luna,不必发这个音时,都会长舒一口气。
我们一路来到荷西墓前。我前天摆在台上的菊花已被插到玻璃门前的花瓶里。翻开Santy递给我的那本册子,我那天留下的卡片被细心地粘到了中间的空白页上。原来这是一本留言簿。居然有这么多人千里迢迢地为荷西而来,我又一次双目湿润。
▲荷西墓留言簿
周日,花店休息。Santy跑去附近的朋友家帮我弄来两束菊花和两张卡片,我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这就是拉帕尔马人,每天用热情与纯朴打动着我,一如三毛书中说的那样,他们就是《桃花源记》里那群避秦的人。
启程前,我在Instagramr看到一张云海之上的天文台照片,壮观摄人,看起来像《星球大战》的剧照。这是拉帕尔马的LosMuchachos山,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天文望远镜。
这座岛是一个地势高耸的年轻岛屿,这里有北风吹过的大西洋,火山熔岩冷却后的高山,还有从沉睡中苏醒来的原始森林,到处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拉帕尔马岛风光
第一天从荷西墓回来,我便顺着弯弯曲曲的盘山路上了山,随着海拔的高升,风光越来越美。当开到云端之上时,我便顾不得赶时间,停下车,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欣赏这天空中的涟漪。云海漫漫,辽远无际。
站在海拔米的LosMuchachos山顶俯瞰,或银或白的天文观测台散落在不远的山坡上,下面的稀疏青草,远处的滚滚云雾,一起把这处景色烘托得有如另一个星球上的人类太空站。
这里处于大西洋信风带,又远离人类居住区,天空常年晴朗,是地球上最佳夜空观测地点之一。听酒店的人说,《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师每年夏天都会来到这里拍摄银河。纵然这些摄影师见多识广,也会被拉帕尔马的星空震撼。山路实在难开,我犹豫好久,还是在天黑前下了山,错过了这儿的霄汉万点。
▲从酒店到LosMuchachos山的路
旅行第二天,我原想偷赖,报个一日游,但是起来晚了,没赶上旅行团。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日常生活里有太多的无奈,我的潜意识希望在有限的假期里自由自在,远离一切有束缚感的活动,我是故意晚起,躲避参加旅行团。好吧,还是自己开车,去岛的南部,游历40多年前,三毛与荷西去过的那片杏花春雨。
拉帕尔玛南部是一片片火山,这些火山也是这个岛上最年轻的火山,最近一次喷发是在上个世纪70年代。
我对灯塔有种近乎执着的迷恋,旅行时,只要知道附近有灯塔,一定要去看看。从圣安东尼奥火山口下来,在附近的村庄吃了一顿地道的加纳利午餐。时间尚早,我打开谷歌地图,最南部的灯塔瞬间粘住我的视线,其实就在从火山口上见到的那片海岸。谷歌和Here分别给我了三条路线,刚才那顿饭美味得我忘乎所以,全然忘记导航们和我亦敌亦友的复杂关系。丧失警惕后,我选了一条时间最短的线路。
▲从圣安东尼奥眺望的芭蕉田
绕着依山种植的葡萄园梯田,我缓缓向海岸开去。这个季节,地里只有稀疏的叶苗挂在藤上,葡萄架在黑色土地上一列列整齐排开,缕缕炊烟不时从散落山坡的红顶白瓦房子冒出,远远望去像一幅荷兰风景油画。穿过几个鲜花盛开的村庄,直到两个导航齐齐命令我继续向一个路面未铺设,一车宽度,没有任何防护的狭窄盘山小路前行时,我才清醒过来。我停在路口,下车向前走去。三四辆车停在前面道路凹向大山的一块小空地。待了十几分钟,没看到任何机动车从那条小路开出来。我又仔细看了空地的车牌,既有租车公司的车,也有私家车,这么看来没人开车走这条。我打开手机研究地图,发现LP是直达灯塔的一条大路,于是调头原路返回,开了三四公里,导航重新计算路线把我引向公路。到了平地后,两个导航几次试图引我入歧途小路,我都不为所动,坚定地跟着沿路“Faro”字样的路标向行驶,后来索性就把导航关了。
▲依坡种植的葡萄园
世界上最著名的灯塔恐怕要属古埃及的亚历山大灯塔,建在当时古埃及亚历山大城边上的法罗斯岛(Pharos),是多年前世界上最高的建筑。亚历山大灯塔几乎就是灯塔的代名词,Pharos于是也成了许多拉丁语系“灯塔”一词的来源,如Farol(葡萄牙语)、Faro(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我曾去过葡萄牙南部海岸一个叫法罗(Farol)的小岛,几百平方米的小岛上有五六个风格不同的灯塔。
沿着路标,我穿过长长的一大片芭蕉田,巨大的油绿芭蕉叶子在海风中巍巍摇曳,我身后的阳光穿过叶子缝隙形成一道道光束,随着摆动的芭蕉跳动。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巴西电视剧《女奴》。偶尔从这些叶子伞中钻出来,开在高处,我又被右边黑礁石中翻滚的湛蓝海水吸引。那是我在这次旅行中开过最浪漫的一条路。
有时走着走着,便忘了终点,路上总有几处风光让你觉得此生不虚度。
站在灯塔旁,看着前方那片荷西最爱的大海,想着40多年前那场生离死别,我又一次落泪。这个岛似乎格外催发泪腺。人到中年来到少女时向往的地方,是对青春的祭奠吗?“岁月之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
Echo是三毛的英文名字。西班牙语里“我想你”有种说法,Teechodemenos,直译为“没了回声”,意思是,听不到你的声音,想你。
Teechodememos,送给我思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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