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有没有大象

——拉丁美洲的文学地图叶开

在巴西举办奥运会之前，我想了想，发现自己对巴西真的所知不多。

上次举办了一次世界杯足球赛，德国冠军，阿根廷亚军，荷兰季军，巴西第四名。

按照在哪里举办就哪里该出好成绩的我的固定思维，就该是巴西冠军，阿根廷亚军，第三第四名分给欧洲一个，非洲一个，这才皆大欢喜。然而，体育竞赛具有不可预测性，有偶然性，我的这种分果果思维显然行不通。

如果没有足球呢，我知道巴西什么？

我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小盆友听了会很生气的无知问题：巴西有没有大象？

那么，巴西有没有鳄鱼？

巴西有没有长颈鹿？

这些，似乎都是非洲的动物。拉丁美洲呢？有什么动物？

搜一下，才知道，巴西有树懒，有食蚁兽，有美洲豹。

在森林里，人类完全不是猛兽的对手，但是到了城市之后，我们却热爱猛兽。

我不由得要卖弄一下自己记得英国大诗人布莱克的诗：

猛虎！猛虎！

燃烧在夜晚的丛林！

这是徐志摩翻译的诗《猛虎》，收入《猛虎集》里。布莱克写得真好，徐志摩翻译更好。其他人翻译成“老虎”，味道都不对，语感都不对。诗歌最讲究的，第一是语感，第二还是语感。

唐代诗人贾岛是个三流货色，他几乎毫无才华，但是硬要写诗，又不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哪里，没有激发自我内心深处的独特情感，因此写诗如便秘，只好：“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了。这样作诗，完全是作死，很像现在语文老师用好词好句法教出来的，不写也罢。

不过，在唐代，写诗就如同今天创业一样，一旦成功，回报很高，不仅有“黄金屋”，还有“颜如玉”，所以明知无甚才华，也要继续努力。要知道，写诗得到死党的吹捧，引荐给长安达官贵人，可能有朝一日上达天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非常有可能白日飞升。这就如写了“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孟郊那样，一日《登科后》，前恭后倨颜色大变，得意之情溢于诗表：“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还好，孟郊算是性情中人，不遮遮掩掩，不扭捏作态，诗才也高出贾岛那么一点点，不至于多少有点中国游泳队可爱的傅园慧那样，使出了“洪荒之力”的味道。

但也有用力过猛白日坠落的如孟浩然老夫子。

孟夫子才华横溢，但就像李白一样怀才不遇，只好怏怏离开长安，来到武昌，登临黄鹤楼，然后买舟东去，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那时旅行主要靠脚，逢水乘舟，遇山骑驴，《登岘山》时他想起前代名将，内心黯然说：“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好在他还有一伙欣赏他的死党，凭着自己的诗名，可以一路吃喝，游历天下。当时在黄鹤楼一起吃喝玩乐并且吟诗作赋的人还有李白等。李白也是大才，瞬间而成《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想到哪里去了？

还是回头来看写猛兽的诗人。

奥地利大诗人里尔克有一首《豹－在巴黎动物园》，也是名作：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栅栏

缠得如此疲倦。

最后不得不说到巴西隔壁的阿根廷，我们在做资浅文青时，须臾不能不说的“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他的迷宫般的小说写作，容我们以后再谈，他的诗也让人感到难以理解的刺激。例如“镜子和交媾都是污秽的/因为它们都让人口增加”。好诗，好诗！在文艺青年时代，要说他的全名“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才是我们的街头暗号，单说“博尔赫斯”都不行，可能是假冒伪劣产品。老“豪·路·博尔赫斯”还有一首《老虎的金黄》，我总记成“老虎的黄金”。既然可以在网上轻松地搜索到，容我再卖弄一下，这首诗在二十多年以后，还让我记忆深刻。

我长久地注视着

那威猛的孟加拉虎

直到金黄的傍晚

它来回巡行在栅栏里

自己踏出的小径上

不知这是囚禁它的牢笼

博尔赫斯在诗里也提到了布莱克的《猛虎》，以此形成了对布莱克的致敬，也形成了诗歌的一个微妙了传承和源流。

阿根廷有很多了不起的小说家，除了老“豪·路·博尔赫斯”之外，还有拉丁美洲文学爆炸时代的代表作家科塔萨尔。多么杰出的天才，多么新奇的名字！他的代表作《跳房子》刚出版，我就买回来了。拉丁美洲虽然不进入经济学家的眼眶，但是拉美文学爆炸前后时期，共有智利诗人米斯特拉尔、危地马拉小说家阿斯图里亚斯、智利诗人巴勃罗·聂鲁达、哥伦比亚小说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秘鲁小说家巴尔加斯·略萨五位诺贝尔文学家获得者。未获诺贝尔文学奖的阿根廷的博尔赫斯和科塔萨尔、古巴的卡彭铁尔、墨西哥的胡安·鲁尔福和福恩特斯等，都是作家中的作家，深受各国文学青年包括我在内的追捧。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为代表的魔幻现实主义可谓风行天下，此风劲刮时，举世皆惊，前后诞生了我们这些文学青年都如数家珍啊，我到现在写作，一到小说开头，都很魔性地被《百年孤独》那个经典开头搞倒。

马尔克斯两年前去世，我还写了一篇长文纪念他的启蒙醍醐灌顶。英年早逝的智利诗人、小说家罗贝托·巴拉尼奥近些年里也对着新一代的文艺青年如雷贯耳。他的名作《》一时传送，我也是第一时间就买回来了。

我要坦白，《跳房子》和《》都一直搁在我的书架上，没有看完。

但上文提到的十几位了不起作家，看他们的国籍，你们会发现都是讲西班牙语的。

我就不必再提智利大诗人巴勃罗·聂鲁达了，他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是说走就走的文艺女青年居家旅行必备品啊。你的化妆包里必须有这本诗集，会瞬间提升逼格三五倍。

我凭记忆加上网络搜索，拼凑出来这样一幅残缺的拉丁美洲文学地图。发现少了一大块：巴西。

巴西的文学创作成就，与其庞大的国土不媲美。

难道这是因为，巴西过去是葡萄牙殖民地，通行葡萄牙语？

无论你承认不承认，接受不接受，小语种写作相对大语种，都天然有劣势。

东欧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但是蜚声国际的大作家如捷克的米兰·昆德拉、阿尔巴尼亚的卡达莱，都定居在巴黎，都精通法语，借助法语的传播力，而获得了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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