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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巴西人民最伟大的总统儒塞利诺·库比契克（JuscelinoKubitschek）决定新建一座首都，不到五年，这座新城拔地而起，这就是巴西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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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修斯hora

巴西利亚，巴西首都，不到60岁的世界文化遗产之城。

巴西利亚是一座毁誉参半的城市，有人说，这是一出“奥维尔现象”的现实表现，也有人说，这是现代建筑史上最优美的建筑群，但不论如何，巴西利亚都是我们在研究现代城市的现在和未来时不可以忽略的一座丰碑。

让我们重新回顾巴西利亚的建城史，看一座经典的现代城市从零开始的样子。

我们要有一座不一样的城

巴西前总统库比契克（JuscelinoKubitschek）

拿破仑战争结束后，巴西人从葡萄牙独立出来。这时，建立一座新城就已经是他们的渴求。这座新城，对于巴西来说有着极其重要的政治意义和象征意义。巴西向内陆发展的政治需求和渴望创造自己的历史，得到国际认可的期待，让他们早在年就将这座新城的最初计划写入了巴西第一共和国宪法。但是由于经济和种种其他原因，这一计划被暂时搁浅了。直到年，现代巴西之父库比契克（JuscelinoKubitschek）就任总统，才开始了巴西利亚的试点计划（PlanoPiloto）。

卢西奥·科斯塔（右）和他的学生奥斯卡·尼迈耶(左)

巴西要建一座新首都，地址是早就选好的。经过多年的沉淀，包括总统库比契克多方筹集，最担心的资金问题也不是问题。他们的诉求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巴西首都，一个不受外国影响的城市。而此时，巴西有数位建筑师国际扬名，其中包括卢西奥·科斯塔（LucioCosta）和他的学生奥斯卡·尼迈耶(OscarNiemeyer)。天时地利人和，巴西利亚的建设正式进入议程。

奥斯卡·尼迈耶(OscarNiemeyer)

奥斯卡·尼迈耶(OscarNiemeyer)，巴西建筑师，拉丁美洲现代主义建筑的倡导者，被誉为“建筑界的毕加索”。尼迈耶参与了巴西第一座重要的现代建筑巴西教育卫生部大厦的设计（年），并与卢西奥·科斯塔（LucioCosta）为纽约城市博览会设计了巴西馆（年）。年，尼迈耶承接帕普哈建筑群的规划和设计工作，在他崭露头角的同时，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建筑风格：大量的自由曲线的运用。

他曾说：我特意的忽视那些正确的方方正正的建筑，忽视那些用尺规设计的理性主义，而是去拥抱曲线的世界，……对理性主义采取这样不合作的态度是因为我所居住的环境，那些白色的海滩、巍峨的群山、古老的巴洛克教堂和那些古铜色皮肤的漂亮女人。这句话是他最著名的一句，不仅描述了他的作品，也描述了他的一生。

巴西教育卫生部大厦

20世纪巴西现代建筑的到来，让巴西设计师有了新的即兴创作和创造力，让他们觉得这就是他们自己的风格，也是未来的趋势。随着几十年的发展，现代主义建筑逐渐主导了巴西的城市景观。与此同时，现代派的建筑师和设计师，比如奥斯卡·尼迈耶和卢西奥·科斯塔成了民族自豪感和国际赞誉的化身。

库比契克（右）与尼迈耶（左）

尼迈耶的建筑风格是拉美现代主义建筑的集大成者，而这一风格也正是巴西所独有的，是他们所想要“与他国不同”的风格。并且，这位巴西终身共产党员和库比契克早就是好基友，而且一直接受他的赞助。所以，当库比契克决定修建这座独一无二的首都时，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位天才的巴西建筑师。

尼迈耶被任命为巴西利亚建造的总监，得到了真正意义上对新首都建设的全权委托，参与一切关于主要纪念性建筑的决策。为了减少舆论压力，库比契克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公开招标，征求首府巴西利亚城市总规划的设计方案，然而尼迈耶是评审委员之一，并且最终获奖的也是他的导师卢西奥·科斯塔。

卢西奥·科斯塔（LucioCosta）与他的巴西利亚城市规划图

巴西利亚的城市布局完全是按照科斯塔的构想完成。是科斯塔个人理念的结晶。科斯塔深受现代主义风格的影响，他巧妙地结合地形，将城市整体布局设计成飞机形状。当时的项目选举委员会仅用了三天时间就确认了科斯塔“宏大”的设计。当时便有人声称，“很明显，巴西利亚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建筑师的城市，而不是一个规划师的城市。”

成功的设计，失败的城市

在年11月8号的巴西日报上的采访中科斯塔说：“巴西利亚的城市规划在其意义上来讲，是一种三种尺度的博弈：居住尺度（或者说是日常生活尺度）、纪念性尺度，还有群居尺度。这里所谓的纪念性尺度，是指人们在公共空间中获得的集体感，城市规划师将其表达为一种神圣的空间形式。而群居尺度是指谨慎地压缩并集中的群体空间，其目的是创造一种对群居有益的氛围……我们也可以加上第四种尺度，开放区域的田园尺度，目的在于周末休闲的乡村风光。”

作为库比契克“五年相当于五十年”计划的一部分，新首都的设计和建造都以看似不可思议的速度进行，最终在年4月21日正式开幕。在巴西利亚落成仪式上，总统库比契克激昂地宣称，这座城市是国家的乌托邦。他的支持者们也怀着相似的热情。在他年出版的书籍《巴西利亚》中，威利·史图柏利（WillySt?ubli）热烈地赞美道：“卢西奥·科斯塔和奥斯卡·尼迈耶的设计所呈现的主旨、原创性以及完美主义是如此空前的震撼，因此他们必是现代建筑领域里的重大突破，奠定了他们在现代主义建筑师中的大师级地位”。

巴西利亚落成仪式

巴西利亚充满了人造之美感，这座后来被称为“绿城”的城市会给每个游客最大的惊喜，移步换景，每一处都美得恰如其分又出人意料，既有人造的工业之美，又与拉美的自然环境如此的和谐。

城里没有古迹遗迹，没有繁华喧闹，但充满现代理念的城市格局、构思新颖别致的建筑以及寓意丰富的艺术雕塑，使得巴西利亚有"世界建筑艺术博物馆"的美称。并被列入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

巴西利亚鸟瞰图

坐落在人工湖帕拉诺亚湖半岛上的巴西利亚城，由垂直交叉的两条轴线贯通整个城市，就像一架飞机或者一只振翅欲飞的大鸟，预示着巴西利亚未来将蓬勃发展。按照科斯塔本人的设计理念，这个交叉的十字同时象征了巴西是天主教国家。

巴西利亚的规划设计受到勒·柯布西耶关于现代主义城市思想的影响，城市的功能进行明确分区，城市布局结构鲜明。从空中俯瞰，整个城市犹如一架巨型飞机。“机头”为突出于半岛尖端的三权广场，周围建有总统府、最高法院和议会大厦。“机身”是城市的中轴线，为一条长8千米、宽米的东西向大道。主轴线东端是三权广场广场平面基本呈三角形，议会大厦、最高法院和总统府三足鼎立。“前舱”是政府各部大厦、广场和大教堂；“后舱”是文教区、体育城、电视塔等；“机尾”是火车站和向南北伸去的铁路，是工业区和印刷出版区；再向后是小型工厂。“机翼”为住宅区。“机翼”和“机身”的连接处为中央商业区，设有超级商场、银行、邮电大厦、国家剧院、大饭店等商业服务设施。

巴西利亚分区图

而这大量的建筑设计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由尼迈耶负责，包括国会大厦、总统府、最高法院、外交部、司法部、总统官邸、大教堂等。尼迈耶用他独特的曲线展现着现代主义建筑非凡的魅力。

巴西利亚的三权广场，从广场中心可以远远地看到尼迈耶设计的国会大厦。摄影：VesnaPetrovic

科斯塔和他的设计团队以革命性的规划理念和仿佛来自未来的建筑造就了这新都。科斯塔很早便意识到了汽车将极大的改变改变城市生活，因而在设计中将巴西利亚打造成了一座汽车的城市，高速路网甚至与整个巴西相连。对飞机般的城市轴对称城市布局，严格的城市功能分布。居住、工作、娱乐严格区分，通过四通八达的主要由高速公路和大道构成的交通系统进行衔接。

巴西利亚的superlock

以多栋公寓楼组成的“superblock”为居住单元，在这里政府官员、各国大使将、劳动者、低收入人群都居住在一起。每四个“superblock”，设有一个教堂、一座中学、一家电影院、一家活动俱乐部以及足够孩子们玩耍的公共空间。在“superblock”之间有一些低层建筑作为商业设施。巴西利亚只有一些小型的工厂，布置在城市的西端。整个城市处处彰显着理性、平等和刻意构造的秩序。

巴西利亚国家博物馆，由尼迈耶设计，于正式开放。城市落成半个世纪内尼迈耶仍在继续为巴西利亚设计建筑。

巴西利亚，让拉美现代主义建筑的碎片成为了一个系统，形成了自己的脉络，也因此，巴西利亚被誉为城市规划史上的一座丰碑，于年被教科文组织收入《世界遗产名录》，是历史最短的“世界遗产”。

然而，随着入住的人逐渐增多，巴西利亚过度功能主义的弊端也暴露了出来。

尼迈耶还记得在巴西利亚建设过程中所有的工匠与工程师们一起生活、一起工作的样子，他说：“在这开幕之日，在共和国总统身旁、穿着军礼服的将军们、穿着正装的副官们，所有政府官员和他们珠光宝气的夫人们，一切都不同了。曾经的美好已不复存在了。”

建造中的巴西最高法院

也许此时，巴西利亚的一些隐患，不，应该是巴西的一些隐患就已经开始显露出来，四年后发生政变的祸根已经被埋下了。

把整个城市人为分割为行政、文化、居住等区域，甚至会细分汽车修理区、酒吧区、仓库区等，这给市民造成了极大不便。如果一个市民需要修理他的汽车，他就需要设法把自己的汽车运到专门的汽车修理区，即使他住在城市的另一端。在六七十年代，由于日常生活上的极其不便，巴西很多政府公务员周末都会驱车逃离巴西利亚，选择去里约热内卢度假。

巴西利亚在设计时充满了想象、创新和未来的城市美学，并以良好的意图为基础。但在高耸入云的拱门、引人注目的塔楼和异想天开的螺旋形建筑之下，这座城市仿佛少了些什么，当我们将目光注视到城市另一个主体“人”身上时，这些缺陷就变得清晰起来。它的公共空间和交通基础设施并不是为人而设计的。

大量公速公路的存在和交通路网的缺乏，共同导致了交通事故率居高不下。也缺乏能让公众聚集的街道，没有繁忙的街角和道路两旁充满生气的橱窗商店。甚至这座城市里没有合适的会客场所，市民们通常只能约客人们在家中见面。由于城市人口的迅速增长交通拥堵问题也日益严重。

巴西利亚规划城区（蓝色圈）与周边庞大的卫星城（红色圈）

巴西利亚的城市规划中预计年人口容量应为60万人。可事实上，到千禧年来临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高达万人。设计容量与实际人口总量的巨大差异，日常生活的不便，使得无论是贫民还是高收入者，都不愿意住在这座城里，而宁愿住城市边缘的贫民窟或在郊区建造别墅，产生了严重的城市郊区化问题。

在完工之前就有怀疑论者提出负面评价，认为这座城市将成为“奥威尔现象”，以及“卡夫卡式的噩梦”。华盛顿邮报的前艺术和建筑评论家WolfvonEckard写道：“尼迈耶和科斯塔实现的并不只是他们的梦想，而是从柯布西耶起的一代规划师和建筑师的......或许......他们的所作所为正是在摧毁他们的梦想。”

也许时间会让它成为最伟大的城市

本来，这些问题是有机会修正的，可是部分巴西人呼吁让巴西利亚保持现在的样子，作为一个城市范本存在。任何人——包括它的设计者都没有资格改变它。而这一呼声也在申遗成功后到达了顶峰。

J·K总统（库里契克）大桥和库里契克纪念碑

但是我们仍然不能将之视为合格的保护。在巴西利亚，监管保护措施至今仍然很模糊，没有详细的保护措施，很少有建筑物被单独列出保护。再加上行政混乱、对科斯塔和尼迈耶的过度崇拜、以及对于巴西利亚最初形象的过度保护，不断阻碍了对城市问题的普遍解决办法。打着保护的名义，那些规划中的错误——如纵横交错的高速公路，危险的城市结构——被荒谬的捍卫着，而大量的低质量住房项目则建在远离市中心的地方，维持着市中心的花团锦簇。

巴西利亚的三权广场，从广场中心可以远远地看到由奥斯卡·尼迈耶(OscarNiemeyer)设计的国会大厦。照片：VesnaPetrovic

国会大厦

而更让我们困惑的是，我们并不知道怎样的保护才是更正确的。

年，尼迈耶逝世，伦敦经济学院城市研究教授RickyBurdett在接受BBC采访时对于巴西利亚的评价：我们所喜爱的那些城市，包括开罗、伦敦等，都是经历数千年的历史，才变成我们所喜爱的样子的，而巴西利亚也不过50多岁而已，我们不需要这么快去否定，等过个年再去认识它吧！

曾经的伦敦、巴黎也都是饱受诟病的城市，但是数千年的历史让他们与城市的居民互相磨合，造就了彼此最好的模样，也许时间才是巴西利亚最好的保护者，而一切的变化，终将是更好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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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斯h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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