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华头条（华为或华友头条新闻新闻社）、陈剑韵、刺狐的思考

编辑：华友板凳会（华为工友的校友会，聚焦服务退役华友职业生涯第二春,展示华为奋斗者风采）

上帝花了6天时间创造了世界，第7天创造了里约热内卢。——巴西谚语巴西，巴西！（1）一、巴西，巴西！去过那儿，你就永远不会忘记！北京时间年12月28日凌晨，我从香港出发，途径迪拜，飞行半个地球，从冬天穿越到了夏天，于巴西时间12月28日下午，飞机降落在里约热内卢。我第一次到达了巴西。小雷同学开车送我去宿舍。他沿着海边开，一路上介绍，这就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海滩科帕卡巴纳海滩（CopacabanaBeach），这就是依帕内玛海滩（IpanemaBeach），抬头就能看到里约的头号路标——基督山（CorcovadoMountain）上的耶稣像；过了这条河，就快到宿舍了，在两兄弟山的山腰；这几天晚上可千万不能早睡，一定要挺到10点以后，这样才能把时差倒过来......坐在车上，“巴西，我来了”的豪情，我居然没有一点，只有一些木然的疲倦。想象中的阳光沙滩热烈奔放的巴西呢？车窗外的天气有点阴，海边风浪有点大，一切都有点灰蒙蒙。这是我对巴西的第一个印象。后来才发现，小雷同学开车绕的道绝对是经典。我每次从机场来回，无论是自己接送人，还是司机接送，都喜欢走这条路，绝对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科帕卡巴纳海滩的沙滩长度超过4公里，宽度更是达到多米，全是细沙，海浪温柔而海水清澈。一年四季，都是游客的天堂。许多大型活动，比如欢迎教皇盛典，世界杯足球公众转播，都在这天然的公众广场上举行。然而，真正的里约人，一定会去另一侧的依帕内玛海滩。沙滩宽度相对窄一些，约50米左右，沙粒更细，海浪更温柔。依帕内玛的日落美丽得惊艳。有一天傍晚，我沿着海滩跑步。突然间，整个海滩上所有活动都停止了，踢球的，跑步的，游泳的，连懒洋洋躺着享受的都坐直了身子，一起望向西方。依帕内玛海滩的西边就是两兄弟山，是一高一矮的两座山峰，如同一对兄弟并肩站立。太阳正从山中间的凹口缓缓落下了。那一刻，太阳是那么的妩媚，把依帕内玛沙滩的一切都映成金黄色，天边的云彩，海上的浪花，连绵的沙滩，沙滩上的躺椅和太阳伞，道路边的小卖铺和车辆，以及每个人的身体，脸庞和头发。美得让人窒息！人人屏住了呼吸。当太阳缓缓落到两兄弟山之后，整个山体都镶嵌上了一大圈圣洁的金边。海滩上全体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开始鼓掌，长时间鼓掌，一起欢呼，直至太阳完全落下。这样的日落场景是何其壮美！我只记得，在日出的山巅，见过人们兴奋鼓掌欢呼；从来没有见过，人们为了落日而感动而疯狂。依帕内玛的海滩如同巴西最有名的一曲《依帕内玛女郎》，无限妩媚，一顾倾城！这就是典型的里约之美！二、最惨代表处，铁板钉钉就是巴西。在车上，我有点恍惚，怎么外派到了这里呢？在巴西的头一年，心中经常被这个问题折磨，痛恨自己的一时糊涂；现在回想起来，在那改变命运的一刻，选择巴西是何其幸运！记得，就是一个夏天的中午，刚走到食堂门口，某大领导给我打电话，亲切沟通二次下派区域的事情。我居然头脑一热，拒绝了去那些离家又近，市场情况又好的区域。理由是：太近了。饭刚吃完，不到一小时，领导很兴奋地跟我讲，定了定了！让你去巴西，怎么样？（够远吧？）然后，滔滔不绝地给我介绍巴西的价值，岗位的重要性等等。其实，很有一部分忽悠我，只要查一下全球市场报告，就知道当时最差的地区就是南美南地区部（当时拉美片区分为拉美北地区部和南美南地区部）；最惨代表处，铁板钉钉就是巴西。也有好心的同事提醒过，对于二次外派，有几个地方绝对不能去，千万别掉坑里面去了，尤其是那些超级大坑。排名第一就是巴西。或许是命运吧。那一刻，想到的不是市场的困难，而是条件反射地联想到了巴西的足球和桑巴，想到了南美将会是我到过的第六个大洲，而且离着第七个大洲那么近；再想想，凭着在海外市场的多年经验，加上对全球各种复杂情况的了解，不就是巴西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我点头拍胸脯了。经过漫长的签证办理，终于，在半年后到了巴西！三、巴西根本不是零，是一个大大的负数，是负债累累。小雷同学把我送到了两兄弟山半山腰的一间公寓里。这里是富人区，自然环境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某一个周末，在阳台上，我看到窗口的树上爬着两只巴西小猴子，就是在《里约大冒险》里面看到的那些小猴子，学名叫狨猴，是世界上最小的猴子之一，不算尾巴，个头就一个巴掌大小。小区周围有许多菠萝蜜树，经常有菠萝蜜熟透了跌落下来，在道路边慢慢腐烂出一种特别的气味，不好闻，可也不算太难闻。有的同事用瑞士军刀，砍一个菠萝蜜，嘿呦嘿呦扛回家吃。那几天刚好是假期，和小雷下山一起吃了公斤餐。公斤餐就是按照重量计价，当时国内还不流行，现在就很比较普遍了。12月份的里约是夏天，街上许多女孩穿着比基尼走来走去。但是，残酷的现实很快就要面对，有点闷热的下午，被拉入了电话会议。小郭同学作为会议主持，把地区部和代表处的所有主管们都拉上线。作为新人，我就趴在手机边安安静静地听。第一个议题就是第三方满意度调查。公司每年请外部公司开展全球客户访谈和调研，从客户角度，企业自身和行业竞争三个角度来了解客户的意见和满意度。报告的结果实在让人压抑！12年比11年相比，其他地区部都在进步，唯有南美的指标是大幅退步。南美连续2年荣获区域倒数第一，而且以绝对劣势稳居倒数第一，客户满意度一塌糊涂，与当地的竞争对手的分差也拉得更大了。翻到了巴西相关的，更是数字上红得惨淡。比如，在专业能力，人员稳定性等方面，客户更不满意了；对于我们引以为豪的解决方案技术水平，认可度降低；最惨的是供货和交付，无法实现供货，无法兑现承诺，相当于在诚信上狠狠打脸。这是在其他国家和区域是罕见的，在全球这么多项目中，供应链一直是市场的盾，稳健得几乎不需要考虑，在巴西居然变成了背后的矛。整个南美南地区部完全被巴西所拖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报告越看越吃惊，会议越听越胆寒。第二个议题是讨论在全球最大的电信展——巴塞罗那展的安排。一般情况下，议题大多是，如何分配资源做好客户的接待，怎样在高层会谈中强化今年的合作，怎么从技术上引导重点项目，等等。但是，在这个会上讨论的议题是如何面对客户投诉，如何对公司高层进行解释，如何承诺今年的改进。原来去年，多个运营商高层在巴展中投诉了巴西，今年又有哪几个客户会去砸场子呢。地区部总裁坚定地说，我们不要怕被投诉，无论公司领导说什么要坚持既定的战略，一定要熬过这两年的难关，然后，就一定会迎来巴西的胜利。我们已经拓展海外市场十多年了啊！我也经历了多个国家从0到1的拓展经历，从一穷二白起步，宣讲，测试，投标，中标，交付，扩容。但是，巴西根本不是零，是一个大大的负数，是负债累累。出发前，我了解到的是巴西连续十多年亏损，累计亏损高达X亿美元，年度预计亏损X千万美元。在总部，面对全球市场，巴西仅仅是其中小小的百分之几；在深圳，巴西不过是地球另一边的远方；而从此时此刻开始，巴西就是自己未来几年要面对的全部了。突然想起年夏天，在摩洛哥的公司最高层务虚会上，听到高层引用《战争论》的名言：“当战争打到一塌糊涂的时候，将领的作用是什么？就是要在茫茫黑夜中，用自己发出的微光，指引着你的队伍前进。”当时，可谓无知者无畏，我所在的海外市场比较好，对于国内形势并不了解，听了这段话，感受并不强烈；根本没有明白公司在放弃小灵通后，国内经营形势极其恶劣，而海外市场处于投入期，费用高，产出低，全公司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而那次，终究化险为夷，从而迈上更高台阶。那么，巴西呢？了解越多，越是不安。幸好，总有一些人有一种锲而不舍的坚持，鼓舞、激励和牵引着。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难题，不是来自业务，而是后勤保障。后勤服务暴露的是整个代表处的困境，供应问题，交付问题，市场问题，最后都反馈到了财务问题，直接体现在了后勤问题上。以前，巴西的同事回深圳，总和我吹嘘里约办公室多么高大上，位于最好的RioSul商场的20多层高楼上，俯瞰无敌海景。这给我心中深深种下了草。到了一问，才知道，几个月前，房东毅然决然不给续约，直接把我们一脚踢出门。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里约几百号员工都塞在了一个容纳百人的办公室里，有些人甚至是坐在过道上办公。于是，我的头几件工作变成参与里约在市中心Presidente1的新办公室的搬迁和验收，以及新食堂建设等等，到了海外就要成为多面手啊。地区部和代表处的总部在圣保罗，与里约相距公里。由于运营商的总部是一半对一半分布在两座城市中，于是，我们在两个城市中往来频繁。为了控制成本，两个城市的交通不能坐飞机，需要熬夜坐红眼大巴。顺便说一下，巴西主要交通模式是公路和飞机，罕有铁路，在南部城市库里奇巴有一段铁路居然成了当地热门的旅游线路。巴西的住宿相当悲催。我就举例我的前任迈哥同学吧。他和一个同事的全家挤在里约市中心一个比较破旧的小楼里，进了门，房屋内显得凌乱，家具陈旧，屋内缺少维修。他的卧室更把我惊呆了，几平方米大，只有一张床，没有其他家具，墙边几个旅行箱和一些日用品堆得乱七八糟；墙壁上油漆有点脱落，有一扇很小的窗。我震惊了，你平时周末忙什么？他说，主要在办公室，除了工作以外，回卧室倒头就睡。再不然，周末有空就在趴在床上看网络小说。这太没有生活品位了吧？我无语了。出差，会遇到更麻烦的住宿问题。因为控制成本，一律不能住旅馆，必须住宿舍中，哪位同事回国休假，就要把宿舍提供出来，由行政统一安排。多年的海外生活，我没有什么洁癖。有一次，到宿舍太晚了，一时没有找到干净被套和枕套来替换，干脆就这么睡了。终究还是被屋内的味道熏得受不了，半夜起床打扫卫生。圣保罗由于有集中的小区，可以统一管理，条件相比里约好不少。里约只有更差，我去过的宿舍中，有的居然没有卧室门，有的没有家具，有的墙上有一个脸盆大小的洞，不得不啧啧称奇。在后来的几年，每隔一段时间，业绩一起伏，人员一变动，就要为宿舍问题头痛一阵。全球海外许多国家都实施了货币化，一来员工满意度高，二来管理负担小。然而巴西没有。我也问，为什么不实行货币化？财务有压力，更重要的是巴西的治安。巴西有几个著名的高风险区，留下了不少奇葩故事。里约有RioSul商场下面的隧道，圣保罗就是大名鼎鼎的黑风岭。我到圣保罗出差的第一天傍晚，坐车去宿舍Quintas。车上就听到一个经典段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刘同学开车带着赵同学。黑风岭是一个拐弯处，刹车拐弯缓行是必须的。突然，两侧冒出了两个小黑（黑人劫匪），拿着枪指示停车。刘同学葡语很溜，一边对话，一边乖乖交了自己的手机和钱包。赵同学不懂葡语，在刘同学的翻译下，慢慢交出自己一个装零钱的小钱包。他日常备有两个钱包，一个正式的，一个放零钱的。小黑不满意，晃晃枪，刘同学赶快说还有手机呢。赵同学一把抓起刘同学放在车上的备用手机交给了劫匪，把刘同学给气得！小黑满意地走了。两人惊魂稍定。刘同学猛然想起来，护照还在钱包里。巴西的劫匪是很文明的，一般只要财物，不要证件不伤人。只是情急之下，突然葡语失灵了，忘记了护照的葡语单词。等到想起来时，小黑已经没有影子了。当然不仅仅是住宿了，还有食堂问题，班车问题，办公室环境问题等等。一个大国的后勤如此混乱，内部环境如此之差，气氛如此之低迷，匪夷所思！后勤服务，看着简单，其实非常麻烦。经过里约的一番折腾了，深深体会到饭勺也是生产力，绝对不虚。后来，巴西业务情况变好了，整体盈利，各方面上了正轨；又经过行政主管的大力整治，过了2-3年，逐步恢复到一个较好的状态。五、绚烂烟火就预示着巴西代表处的美好未来！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里约的跨年烟火表演，在科巴卡巴纳海滩上隆重上演。每年大约有超过多万人进行观看，对比香港著名的跨年烟花汇演大约是30多万人，就知道里约的规模之盛大！确实是壮观和绚烂！看着烟火，心中却不由得沉重，这个坑到底有多么深？和同事们聊得越多，越是心慌心虚，几乎处处是问题，到处是漏洞，从人心到市场，从供应到交付。去过许多代表处，见过在地上爬的，见过走的歪歪扭扭的，见过跌倒又爬起来的。曾经有一个新代表上任，我电话说，恭喜恭喜，一二不过三，你是第三任代表，一定会在任上开胡的。而巴西这种一跤跌在谷底，长期没有见过阳光，还不清楚黎明在哪里的，真没有见过！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怎么办？当时的我完全不知道，巴西历经这么多年，最苦难的时间已经快熬过了，最难啃的骨头已经快啃完了，这么多兄弟姐妹们的努力快要有成果了。回想起来，那晚海边的绚烂烟火就预示着巴西代表处的美好未来！只是，当时夜色深沉，我们全然不知道。巴西，巴西！（2）“饿死他们“，这是我在巴西听到的最震撼的一句话！一、巴西太独特了！一到巴西，肯定会被绝佳的自然环境所倾倒；然而，投入工作，马上会淹没在极其严苛的商务环境中。自然条件好到什么程度呢？几百年来，整个国家没有大型的自然灾害。比如中国北方的黄河泛滥，南方的台风海啸，日本的地震，美国的龙卷风和寒潮等等，巴西一样都没有。各个城市的生态环境良好，森林覆盖率高，树林里面有大量野生动物自由活动，路边的许多果树也无人采摘。在结果的季节，水果熟透后往往自然掉落，对于树下的行人形成小小的“威胁”。其中，比较危险的当属菠萝蜜，我亲眼见到一个菠萝蜜从树上直接坠落，声势惊人，狠狠砸在人行道上。里约有一个世界奇景，山顶是贫民窟，山腰就是富人区，两者和谐相处。我以为很关键就是丰富的自然资源。据说，贫民窟的小黑哪天饿了，早上手提大棒去海边，随手就能打晕几条笨鱼带回来享受。不知道真假，不过，巴西的鱼多是绝对的。有一次，地区部的钓鱼高手小郭同学带着我去圣保罗附近的桑托斯市钓鱼。顺便说一下，桑托斯足球队可是鼎鼎大名的，60年代拥有贝利、库蒂尼奥和贝贝等名将，内马尔也出自这里。我们在入海的河口附近找了一个小湖，水面下的鱼一群群的，简直就是钓鱼天堂。作为24K小白的我，居然一下杆就要准备起竿，好几次一杆双鱼。钓上的鱼大多是金黄色的，个头较大，有点像国内的黄辣丁。钓上比巴掌小的鱼，我们就直接放生了，只保留大鱼，就这样一个下午居然收获了五六十条。小郭说这不算什么，出海钓鱼，才是又大又多。二、自然环境有多好，商务环境就有多差！初到巴西，看到的CIF价格非常高，会以为盈利很高。其实，巴西经营中有许多暗流险滩，税务规则，合同条款，法律制度，供应风险，汇率波动等等，这些要素混合叠加在一起，构成了巴西“艰苦”的商务环境，盈利是非常困难的。我遇到中国湖南某知名大型机械公司的领导，很兴奋地来投资建厂，聊几句，就估着他们盲目杀了进来，压根没有搞明白当地情况，果不其然，后来发生巨额亏损。打仗怕什么？其实不怕正面交锋，就怕两面夹击，四面合围。而巴西呢？是十面埋伏！在里约Barra上班第一天，迈哥同学带我到了到处转转，拜拜山头。然后，就一头扎进了会议室，连着几天拉着小雷同学等轮流给我讲特殊的巴西。说实话，我对于海外市场不是没有了解，而是很有了解。曾经长时间泡在总部A区办公室，和全球各个国家开项目研讨会和商务决策会，讨论技术规格，商务条款，价格价位等，对外分析对手和客户，对内既要和一线摆事实讲道理做决策，也要和产品线PK技术需求和成本。但是，巴西依旧把我绕晕了。整整折腾了好几个月后，浸泡在其中，体验、实践和磨砺，我才基本搞清楚。巴西最为恶名昭彰的就是“货票同行”。货票同行，简单说，就是卖方发货和提供服务，都必须要有财务文档。财务文档可以简单理解为发票。就是发货必须开发票，凡开发票，就要交税。简单说，就是合同、货物和财务（税务），三者必须%强耦合。货票同行，必须严格遵守，不然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首先，客户可能拒收，因为没法入库，也就没法交付；就算能入库，也会发生无法回款或者客户拒接付款的情况。其次，任何一个环节的错误都会导致巨大的税务损失。巴西的税种是非常多的，税率也很高。巴西的税务大体分为联邦税、州税、市税，各个州，各个城市的税率都不同。我们涉及最多的是设备税金，这是税上加税的，也就是说IPI/ICMS/PIS/CONFINS互为税基。互为税基，工作的复杂度几倍翻上去了。在巴西的合同是要税务同源，采用合同框架确定后下PO，导致了巴西单个国家每年产生X万单PO，占据全球海外大约1/3到1/2的PO处理总量，真是一个（国家）顶一百个（国家）。遇到一些其他情况，如借货，退货（逆向物流），测试，试生产，退票，错票等，都有一套复杂规定。再进一步，巴西经营必须考虑各种退税，比如本地化就能退税，如果不考虑本地化生产，盈利会非常困难。所以，各大公司还要进一步考虑在巴西设立生产和研发机构。巴西“货票同行“制度以及其产生的关联影响，实在太复杂了！从合同到供应，从交付到回款，从商法到税务，因此，此处删去XX万字。我举几个真实的故事让大家感受一下。巴西宿舍没有配置电视机。于是，我自己就去买了一台46寸液晶电视，价格很贵，大约-0多USD，比当时的国内价格贵了大约50%左右吧。买电视是要登记详细信息，我的居住证RNE证还没有批下来，就拉着文斌同学一同去，用他的RNE证和CPF税号买电视机。挑好电视后，售货员就开始写发票，表格比较复杂，花了快20分钟。然后，才带着电视和发票回家。对比在中国的购物经历，哪有这么麻烦。不需要出示证件，不一定需要发票，也完全可以先拿走电视，改天再来取发票。在巴西，对不起，通通不行！因为必须货票同行。开错发票可是大事！据说，某友商在巴西卖手机，某一批次货物连续开了7张发票才把票开对了。我们一听，都傻了！每次开票都是要交税的，如果连续开七次票，那么，客户还没有拿到货，友商就要先交7次税给政府，按照每次税率百分之十几吧，仅仅纳税就要比合同价格要高出一截（当然，也有退回错票的方法，但是也非常复杂）。这生意做的，不是亏得底裤都没了，完全是要卖血为生的节奏啊。据说，这是葡萄牙人带来的规则。或许很久以前，货票同行是有利于建立商业规范，有助于在巴西这个懒散的国家里面实行有效的商业管理。但是，时至今天，是不是已经极大限制了巴西的发展了呢！三、巴西商业中的暗礁险滩多了去了，我再说一条，其他的后面慢慢讲。在巴西经营的法律风险很大。13年是大熊同学负责巴西，有段时间跟我说，他最近一直胆战心惊，因为某友商官司败诉，其CEO就被抓进了监狱。我们的官司也有几百起，金额高达XX美元。我问怎么办？他说有一个应急准备，（XXXX此处删去若干字）。我倒吸一口冷气，确实很危险哦。大官司若干个，小官司几百个。都是一些什么官司呢？巴西法律规定，员工离开公司2年之内，都可以保留起诉原公司的权力。坏的规则害死人呀！巴西的中低级员工离职后，几乎%都会起诉原公司，原因很简明：加班。员工只要拿出工作期间晚上收发邮件的记录，这就是铁证，以此投诉公司没有给加班费。负责无线的保其同学平时不太注重衣着，一旦他一脸憨厚地西装笔挺，肯定只有两件事，见客户或去法庭。我说，你又不懂葡语，去干啥？他说，员工起诉公司，公司必须派人去法庭应诉，然后才能律师出动。以前，公司不知道，不应诉，直接就被判输了的官司有不少。后来学乖了，每次都派个中国人去法庭，听不懂葡语也不要紧，反正站上一个小时，积极态度，表示“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应诉”了。在巴西，要认认真真走形式！当时，公司在各个主要区域和国家成立董事会。巴西董事会隆重成立后，第二次会议的重要议题就是“如何给巴西员工配台式机”。实在是被投诉怕了，要合规。假设，给巴西员工的便携机都变成台式机，就没法回家工作了，就把加班举证给预防了。但是，实际上很难的，许多工作场景，如出差，如在客户那里现场办公，怎么办呢？哪些配，哪些不配呢？实在头痛！四、年的战略确定下来了：盈利转正，这是巴西的头号目标。年亏损高达X千万USD，13年就能转正吗？其实，大家心里都在打鼓。这时，发生了一件大事——老板来巴西了。回想起来，这件事可能是一个转折点，对于巴西全员的士气激励是巨大的。6月，老板来到了里约。本来是准备在小范围内沟通交流的，老板高高兴兴来到了我们新入驻的市中心10楼办公室。一进会议室，老板就拂袖而去，把我们搞得摸不着头脑。很快，片区总裁，地区部总裁和老板单独沟通后，宣布第二天要进行全员沟通大会。全员，在里约可是有多号中外员工呢！第二天，我们紧急在海边的酒店租了一个超大的会场。那天的天气很好，里约的温暖冬天，酒店边的海景也很美，只是大家都没了心情，直接进场，黑压压地坐满了大厅。会议一开场，全体中外员工就是一片惊愕。片区总裁、地区部总裁和巴西代表三个人率先登场，做自我检讨。哪有会议是以道歉和认错开头的！然后，老板笑眯眯地登场了，很有气势，也很随和，直接说要和大家一起交流，欢迎大家问问题。巴西有这么多困难，就是因为管理团队不敢把巴西严重亏损的情况告诉全体员工。这样怎么可能扭转亏损呢？老板强调，巴西代表处只有越开放，才能使得全体员工的智慧发挥越多，才有可能扭转困难。老板这么说，一下子就赢得满堂彩！这下，从昨天的发怒，到今天的开场，都理解了。五、第一个站起来提问的小侯同学先说了一个笑话。昨天回家，他对岳母说，明天我们CEO要来了。他岳母是农村来的老太太，她就问了：CEO是什么官？侯同学说，那是我们的老板来了，他岳母还是不懂。最后，就憋出一句：厂长来了。她就懂了：哎呦，厂长是你们厂最大的官吧。全场哄堂大笑。巴西员工和中方员工非常踊跃，轮番提问，整整一个下午，近四个小时，三十多人站起来提问。其中，蹦出了一个好问题：您认为巴西的问题在哪里？症结在什么地方？老板的语速突然慢下来，明显是想了一想，然后说：既然你把这个脓包挑破了，我不如直接告诉你，对大家都有好处。去年下半年，你们巴西代表处发不出工资了，你们给财委会申请增加X千万美元的预算，我把我的批示告诉你，“饿死他们！”我猛地吃了一惊！直到今天，我还深深记得那一刻的感受，惊讶，紧张，忧虑，钦佩，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话说得太赤裸裸了！我抬眼，看到现场翻译文杰同学立刻有一个轻微的偏头，看向他右手边的老板和总裁们，或许有一瞬间的犹豫；我看了一眼老板，目光炯炯而坚定。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替他着急，这个怎么翻呢？直译还是意译？葡语里面，用哪个时态呢？要知道葡语的时态是非常变态的，据说有18个，远远比英语复杂，在巴西学习葡语，我背到6个时态就头晕了。台上的文杰同学不愧是我们中的葡语第一高手，翻得很顺溜，不过，会后许多本地员工表示没有听懂。负责交付的老丁同学坐在我右边，我和他对视一眼，感受到彼此的复杂情绪。我感到有些紧张，有点头痛，老板说得太坦白，会不会引起外籍员工的反感，明后天那几个外籍主管和骨干来找我，怎么沟通呢。巴西人挺喜欢聊天的，交流工作，谈论感受，说说八卦，发发牢骚往往一气呵成，搞得我经常给外籍员工做心理师，天天给他们打气，硬是在巴西把英语提高了一层。全场瞬时一片安静！非常安静！老板接着说的一段话，我也记得非常清楚，“你们现在的紧缩都是来自于那时候我的讲话，尽管我对财委会那么凶，你看我来对你们多和气。“全场立刻多了一些笑声。”我理解你们奋斗的痛苦，我理解你们改进需要一个过程。只有上甘岭才能产生英雄，巴西现在不就是上甘岭嘛“。六、巴西是上甘岭。我觉得这个比喻很恰当。上甘岭有什么特点？第一是工作环境艰苦。这里就仅仅提一下时差。巴西的夜总会是出了名的（当然整个拉美都是）！时差和中国几乎颠倒。所以，最佳工作时间是晚上到半夜，等总部一上班就通电话。那段时间，深圳总部体谅拉美的痛苦，尽量不安排和拉美熬夜开会，多少有了一些改善。可是巴西要主动要找机关开会求助，也只有坚持夜总会。巴西的生活彻底改变我的生活习惯，把我都成了夜猫子了。地区部总裁来里约，住在我的宿舍里。常常从半夜12点开始，他泡上一壶好茶，把我抓上，谈工作，鼓士气，拉家常，一直天南海北到2，3点。后来，我调回深圳，半夜一两点依旧精神抖擞的习惯久久都没能调整过来。第二，支援短缺。其他区域和国家的力量不足，能力不够，就紧急呼唤炮火，找总部派人支援。对于巴西来说，“炮火“实在太奢侈了，几乎无力呼唤。因为，巴西每个月只有10个商务签证，精打细算到签证配额必须由代表和地区部总裁审批。要知道巴西作为公司最大的代表处之一，员工要超过千名。而这10个商务签证里面还要优先保证部分常驻的员工，由于巴西工作签证办理速度可以媲美蜗牛，不得不有时采用先商务签证转工作签证。听说，以前很方便，大量人员是以商务签证进来。按照巴西法规，商务签证是不能在办公室里办公的。结果，07年有一次悲剧了。巴西警察来查签证，门口一堵，整个办公楼从上到下，捉了一串。老胡同学回忆到，警察局很客气，一看这么多人，干脆让出一个厅来临时安置。折腾到半夜，全体人员包括看守的警察都饥肠辘辘。代表处及时送了一大批麦当劳当晚餐，现场也顺便给没有吃饭的看守警察一人一份。Amigo，中巴友谊长存。两天后，老胡同学等大批人马限时离境了。从此，巴西签证管理得绝对严格绝对合规！此外，总部人员一般也不太愿意来巴西。一来太远，绕地球半圈，三十多个小时的路程，飞机坐得浑身长毛（论距离是第三远，比巴西还远的大概只有阿根廷和智利了）；二来巴西市场太特殊了，总部主管和专家去了其他国家，下车伊始就能呱啦呱啦，但是到了巴西不行，对巴西流程、商务环境和商业规则不清楚，根本没法给出意见。巴西常常只能靠自己。大会上，老板最后总结，巴西这个地方是百炼成钢的，是出英雄的！七、这次会议的效果出奇得好！会后，中外方员工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许多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毕竟，事情是人做出来的，老板一上来首先帮助巴西解决了人心的问题。中方员工就不用提了。几个外籍主管和骨干与我聊起那天的会议，都猛挑大拇指。老板的思路清晰，回答问题既高屋建瓴又很接地气，把他们都佩服得不得了。老板坦诚地说“饿死他们”，这份坦率更是打开了他们的心结。他们还谈到一个细节，老板在台上连续坐了4小时不挪窝，连我们都忍不住溜去洗手间一两次，都一致感叹老板的身体真棒！极度坦诚，坦诚成绩，更是坦诚问题。巴西已经在跌落坑里多年，人人心中都知道，但是，在这种公开场合，坦率地说出来，不伪装，不修饰，直指问题核心，反而激发所有人的精神气。这是大自信，大勇气！“饿死他们“，这是我在巴西听到的最震撼的一句话！巴西，巴西！（3）——双城记

那是充满希望的春天，

那是让人绝望的冬天；

我们面前无所不有，

我们面前一无所有；

——狄更斯《双城记》

一、《笑傲江湖》任我行说，“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这话不错，扩展一下就是，只要人多，就有城市，有城市，就有PK。双城记的对战永无止境，伦敦巴黎，帝都魔都。巴西也不例外，知道或不知道，里约和圣保罗就在那里（PK）！图中沿海最亮的两个点，左边是圣保罗，右边是里约。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天之骄子，巴西乃至南美的形象代言人，好莱坞大片中每逢世界毁灭或外星入侵等大事，基督山的基督像就会隆重出镜，然后轰然倒下；里约曾经做过近年的首都，“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自是不把“暴发户“放在眼里的。另一个荣登南美第一大城市，高楼林立，人口众多，1万人口，经济更是发达，其带领的圣保罗州占据巴西GDP的50%，显然觉得完全有资格俯视边上那个“曾经阔过“的“小地方”。所有的双城记都大同小异，里约和圣保罗明争暗斗，各自都有明确的拥趸和基本盘。甚至连中方员工也逐渐分为两大主流：里约粉和圣保罗派。两者数量大体相当，基本上与落在哪里常驻紧密相关。里约好在那里呢？里约粉肯定脱口而出：阳光，沙滩，比基尼。随手拍下的里约海滩的休闲生活巴西国土的东部面对大西洋，海岸线绵长，对比大西洋东部非洲沿线的惊涛拍岸，巴西整体海浪不大，自然条件良好，各个沿海城市都有沙滩。里约在巴西能够出类拔萃，除了历史悠久，曾经有首都这段经验的加持之外，更关键在于恰到好处的平衡。道路一边是最繁华的市区，高楼林立，一边就是世界上最棒的沙滩。气候配合着海边风情，热得恰到好处，但是，最热的日子也比深圳凉快，晚上用到空调的时间也不多。在沙滩上，到处都是巴西式的比基尼。什么是巴西式呢？就是特别节省布料那种的。美女帅哥如云，尤其是站在里约海滩边，让人想起莫言的小说《丰乳肥臀》。同时，肥女胖汉也一样多，而且丰满的夸张，往往能见到极端的体型，几乎就是一个球形，依然坦然自若地穿着比基尼。离开沙滩，里约人披上一块丝巾或披肩就坐上出租车，进出宾馆和餐厅，这份坦然自若，初到里约的人必定看得目瞪口呆。巴西式比基尼，漫步里约海滩里约粉中有许多热爱海边生活的，无论是游泳、潜水还是冲浪，更有铁粉——钓鱼爱好者们。他们每次出海，都满载而归，然后把上百斤鱼一路分发，从城中心区的白楼一直送到城市西部的Leblon。其中，老裴最痴迷，应该说是“疯狂“，常常半夜去钓鱼。有一次，半夜来了大潮，浪太大，直接把他卷下海去了。他居然从半夜12点多游到2点多，硬是游回了海滩。当时，依旧下雨，狂风巨浪，和他一起钓鱼而没有被卷走的本地人报警了。沙滩上一群警察在等候，还有几个带着全套救生装备的。警察们很高兴地把这个中国人送上车。老裴上车了，才发现接送的不是救护车，而是灵车，里面没有医生，只有牧师。车上就是一块铁板，连个床单都没有，去医院硌了他一路。他常说，那次之后，他老婆没收了所有的鱼竿渔具，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我听了后，心里默默点赞，这家属太明事理了！那么，圣保罗呢？保其同学和湘斌同学一起给我总结了几大亮点。第一是宿舍比较好。在圣保罗，大家主要住在Quintas，一个非常大的小区。Quintas里面各种设施齐全（室内室外篮球场，健身房，桑拿，室内室外游泳池，足球场，烧烤场所）都是免费的，小区里有座小山，山顶上还有个小饭馆，里面的比萨非常美味。在巴西，类似国内的规模聚居小区是不多见的。圣保罗的住宿条件确实让里约的家属们着实羡慕了很久。里约城里确实没有，后来在城外才找到一个较大规模的小区Rio2。年里约的奥运会场馆就建在边上，可以想见地方的偏远。第二，吃的好，还可以买买买。圣保罗有一条东方街（Liberdade）。东方街最初是日本人的聚居区，20世纪初开始，大批日本移民在这里安家落户。地处市中心的东方街从路灯到建筑逐渐被改造成日本的样式，还建起了若干个佛教寺庙和一个日本花园。现在东方街主要是日本人，中国人和韩国人和东南亚人的聚集地。据说有万日本人住在这里，是日本人海外的最大聚居地。东方街边上的圣保罗大教堂每个周末，代表处都会安排了免费班车接送去东方街。买菜，吃中餐，逛大型商场，家属尤其喜欢。大家经常去一个叫快活鲜的中餐馆，里面的帝王蟹和海鲜都很不错。大快朵颐后，一般会去街上的中国超市买一些中国特产，如酱油，醋，老干妈，豆腐，瓜子等，也会在街边吃一个方长型的哈密瓜雪糕（Melona）。说到这里，里约粉也只有点头的份，承认完全没法比。里约只有3家中餐厅，13年在RioSul新开了两家中国超市，虽然店面寒酸简陋，货物种类也少，大家还是很高兴，奔走相告。至于价格，店家偷懒，直接把单位换成巴币，也就是10元人民币换成10巴币，大约就是翻了3-4倍的价格。第一次到圣保罗，赵同学就带我去东方街理发。后来，我也养成了习惯，每次到了圣保罗必去中国人开的理发店，顺便看看当地中文报纸和理发师聊聊天。第三，天气好。圣保罗海拔大约多米，冬暖夏凉，常年天气宜人。此外，市中心有个很大的公园，名字比较拗口，我们都简称为大公园，据说媲美纽约的中央公园。该公园为纪念圣保罗市成立年而建设，在绿树环抱中的博物馆、露天剧场、湖泊、运动场等等，是典型的周末休闲好去处。大公园一角我印象深刻的是公园门口的拓荒者雕像，每次出租车都停在这附近。拓荒者雕像下的有一条线，这太有历史纪念意义了。这条线就是著名的教皇子午线。年5月4日，教皇亚历山大六世裁决西葡两国势力的分界线，开创了殖民瓜分世界的序幕。分界线以西属于西班牙，分界线以东属于葡萄牙。这条线在一年后向西移动到拓荒者雕像的位置。真是历史弄人！西葡两个小国居然要瓜分地球，如果失败了，那么这是什么样的狂妄，如果成功了，就得说是多么宏大的气魄！终究，他们都退回成了欧洲小国，不过，已经深深改造了整个拉美。教皇子午线，疯狂的瓜分世界计划。要我来总结，圣保罗的大城市氛围浓厚，著名的Paulista大街，很有大城市气魄。还有一些的很好的博物馆，比如圣保罗美术馆（馆藏毕加索、伦勃朗、莫奈等大作，可以说是南美之冠），足球博物馆（比较小，在足球王国看足球展览很有意思），很值得一看。圣保罗的缺点也明显，那就是堵车。虽然，宿舍距离办公室只有7公里，但是每天上下班塞车严重，单程至少需要45分钟到1个小时。最悲惨的莫过于某位总部主管，到圣保罗出差，那天是周五，刚好遇到大雨，从机场到办公室平时只用1个小时的路程，却整整花了6个小时，又饿，又累，还没法上厕所，加上时差的劳累，吃了大亏。后来谈到圣保罗的堵车就变色了。圣保罗，南美第一大城市，也是摊大饼式建设圣保罗人称呼自己是保利斯塔（Paulista），里约人自称是卡里欧卡（Carioca）。两边都为自己所在城市而自豪，觉得与对方的差异是很大的，当然也就看不顺眼了。在我看来，其实差异并不大，共同点相当一致——都是巴西人嘛！巴西人的第一大特点是热情，发自内心的热情。许多国家礼貌而疏远，巴西人是自然而然的热情而亲近，见面就是自来熟。如果一定要找出差异，我觉得里约人是感性的热情派，圣保罗是理性的热情派。巴西人的第二大特点是宽容而和谐。我去过几十个国家，深深觉得巴西人是非常宽容的。一个国家的政策和管理往往就是其国民特色的体现。在许多国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限制这，限制那，管制这，管制那，巴西统统没有，除了头痛的货票同行制度，其他各方面管理很宽容（松散）。例如，在比较敏感的种族问题上，巴西非常对各种肤色的人都很友善的。巴西简直是一个人类种族大展厅，站到依帕内玛海滩边，各种肤色从最黑的，到偏黑的，到偏白的，到最白的，到黄色的，各个民族各类混血颜色一应俱全。各种肤色的人在一起上课，游戏，恋爱，工作，婚姻，巴西人都习以为常。同性恋大游行一景各类子文化，亚文化，小众圈子混杂，大家也都视若寻常。每年五六月，圣保罗都举行声势浩大的同性恋大游行，包括男、女同志，双性恋者，跨性别者等族群，用标准术语，应该说是性少数群体LGBT。当天，浩浩荡荡走上最繁华的Paulista大街，游行人数高达-万人。场面火爆，尺度相当大。之所以有万人参加，有大量吃瓜群众也积极响应，用行动表示支持。我觉得是巴西的娱乐精神渗透到方方面面，大众直接把它当成另一次狂欢节，游行中连狂欢节式样的彩车也出动了。里约也经常举行，只是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表。

旌旗招展，气势宏大，同性恋大游行，圣保罗一年一度的盛大活动！

各种文化的对比与和谐无处不在。举个典型例子，《依帕内玛女郎》（thegirlfromIpanema）那首曲子是全世界最流行的巴西歌曲，年里约奥运会，就是一边由歌手演唱这首歌曲，一边由巴西的世界第一名模GiseleBundchen扮演依帕内玛女郎走秀。歌曲和歌词绝对是最纯情的：来自伊帕内玛的女孩看看造物主美丽的杰作。。。。。。而你像看完一首美丽的诗篇一样感到心动时你就知道是这个女孩了唉我为何这么孤单唉我为何这么悲伤唉世上存在着这么美好的事物这美好却不属于我如今，写出那首曲子的餐厅是著名打卡点。但是，仅仅隔着一条小路，就对着里约著名的同性恋酒吧。想象一下吧，坐在依帕内玛餐厅里，听着纯情的“感到心动时…哎，我为何这么孤单”，抬眼看去，对面的帅哥与帅哥，美女与美女在那里成双入对。这就是巴西人的宽容，巴西式的和谐！巴西人的第三大特点，热爱运动。每到周末上午，里约海边道路全部封锁，举行各种马拉松长跑活动。周日，依帕内玛海边道路封锁，全天都是成了运动场，直到傍晚，一辆警车缓缓开来，一路上开着喇叭，呱啦呱啦地宣布道路恢复通行了，给后面一大队车开道。在圣保罗，办公室边上有好几个健身房，每天晚上路过，都听见里面音乐喧天，看进去，美女帅哥挥汗如雨，热闹得很。运动中，巴西人尤其热爱足球。这方面的故事很多，以后再讲。NB！Ipanema海滩尽头的露天健身房。试试身手吧，这是石头做的哑铃和杠铃！巴西很大，人口世界第五，国土面积世界第五，达到万平方公里，大概就是我们四个邻国加起来再乘以2。巴西面积=（印度+巴基斯坦+韩国+日本）的面积*2。真正的大国！原来在巴西一度设立过三个代表处，后来变成里约代表处和圣保罗代表处。不久前，终于统一成一个巴西代表处，仿照中国区下设5个办事处。就市场而言，绝大部分客户的总部都设立在里约和圣保罗。我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里约和圣保罗了。可以说，里约和圣保罗是市场部门的主战场！回想起，在里约与圣保罗，和我合作过的巴西员工，可谓特点鲜明。有的热情而搞笑，有的潇洒而沉稳，有的善于从中方角度思考和解决问题，有的情绪起伏很大而成果卓著，有的一看就是健美运动员的架势，有的非常滑溜善于左右逢源，有的是典型的中产阶级的生活和态度，有的却有嬉皮士的自由放任。其中的两位，我印象特别深刻。一位是巴西CFOJ同学，高大潇洒，而且绝对是一个华为粉。他专门托人从国内买了一款华为防水手机，估计产量很少，我仅仅在他手中见过。一次，在朋友聚会中，他炫耀华为手机，打开Youtube，并把手机扔到游泳池中让小孩们玩。小孩们一边把手机放在水里看视频，一边尖叫，引得周围大人们都来围观。他的家人把整个过程录像了。后来，他常常很得意地给我们看这段视频。另一个是负责商务条款的F同学，典型的职业女性，绝对的冷静而专业。巴西的货是供上了，可是盈利一塌糊涂。市场是龙头，我们不仅要拿项目，更要在合同前期把价格价位和商务条款管理好。巴西的陈年老账太多，一梳理，每个客户的问题条款都是一大堆，这些都需要和客户重新谈判；同时，还要积极获得新合同新项目。又打又谈，边打边谈。我们做了一个关键的小变革，强化销售决策会议制度（SDT），强制要求所有客户的所有项目，只要涉及报价，条款，汇率等，只要给客户递交的相关纸面件，都必须全面梳理细节，必须由项目经理亲自上会来汇报。从此，每个周二下午，开始了铁打不动的电话会议。两年多，大约开了近一百次例会。每个项目团队都必须亲自来汇报，全英文汇报。这项措施使得不仅仅是中方员工，所有相关的巴西员工都必须重视概算，重视商务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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