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

建筑学报裴钊王如欣巴西现代建筑

发布时间:2020/9/3 18:24:51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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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现代建筑中的两次历史构建

裴钊1王如欣2

1迈阿密大学建筑学院(美国)

2北京建筑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在巴西现代建筑历史著作里,传统一词作为巴西建筑历史发展转折点和剧变之际建筑思想和实践的参照坐标经常被提及。然而,当仔细思考这些被提及的“传统”时,会发现每个人所说的传统都是不同的,甚至对于一些阶段中传统和现代(或者当下)之间关系判定也是大相径庭。因此,本文期望通过介绍两位巴西重要的建筑师各自在两个学派形成过程中的工作,从一个角度上来呈现巴西现代建筑历史如何被构建起来,以及时空不同的材料如何在特定社会背景下被解读和阐释。1科斯塔和里约学派的构建

年轻时期的卢西奥·科斯塔(LucioCosta,-)就已经在里约热内卢传统主义建筑的领导人物何塞·马里亚诺·菲略(JoséMarianoFilho)指导下,于年对巴西米纳斯吉拉斯州(MinasGerais)的殖民小镇进行了调研。年,受巴西社会学家吉尔伯托·弗雷尔(GilbertoFreyre)的影响,他主要研究在复杂的文化表现形式中葡萄牙原宗主国是如何影响巴西国家特征,并推动“区域多样性下的民族团结”,科斯塔再次回到米纳斯吉拉斯调研了大量殖民建筑。年他发表了一篇文章“阿莱哈丁诺与传统建筑”(OAleijadinhoeaArquiteturaTradicional),认为“尽管巴西有其扩展,但其本地化差异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不同。无论好坏,都是用同一种精神和同一只手塑造的。”

年前后,在巴西民粹主义独裁者瓦加斯(GetulioVargas)总统的带领下,借鉴意大利法西斯主义治国理念,旨在建立一个新的民族国家,塑造“新巴西人”,强调国家中每个个体都应该身心强健,才能使整个国家强大。年,巴西新政府成立了教育和公共卫生部(其总部年由科斯塔和柯布西耶设计),从这个奇怪部门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对于塑造“新巴西人”来说,思想和身体是同等重要的。此外,该部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如何定义国家的历史和过去,其下的一个分支机构“里约的国家历史和艺术遗产研究院”(Servi?odoPatrim?nioHistóricoeArtísticoNacional,SPHAN)邀请了许多巴西知识精英加入,科斯塔就是其中的一员(图1)。对于科斯塔而言,他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建构一个象征新巴西的文化体系。由于巴西历史上大部分时间被葡萄牙殖民,遗址和文物自然大多也是殖民时期的。在构建国家文化体系过程中,如何将这些殖民时期的文化遗产阐释为一种产自巴西本土的,而非葡萄牙宗主国或国外的就变得十分重要。因为只有这样,这个新国家在文化方面才能拥有一个合法性的基础。

▲1科斯塔在SPHAN的工作照片

加入SPHAN后,科斯塔开始参与巴西历史遗产保护工作,在南大河州(RioGrandedoSul)设计了一个小博物馆来保存考古遗址。同时,他发表文章讨论诸如巴西家具的演变和巴西耶稣会建筑,以及几篇关于阿莱哈丁诺(Aleijadinho)的历史论文。不难发现此时科斯塔就在努力建立一个理论框架,创造一个理想的桥梁连接不同历史时期的经验,以证明巴西存在一种独特的“民族性”。

年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派建筑师菲利普·古德温(PhilipGoodwin)和建筑摄影师基德尔·史密斯(G.E.KidderSmith)赴巴西访问并收集建筑资料。在巴西,他们受到了政府和建筑师的热情接待,其中主要是通过科斯塔的关系,得到了诸多建筑师和SPHAN的协助。回美后,古德温将收集到的材料整理后,策划了“巴西建筑:新老建筑”(BrazilBuilds:ArchitectureNewandOld)的展览,这个展览副标题说明了主要的策展概念,在巴西现代建筑和18世纪殖民建筑之间建立某种联系,这和科斯塔当时的思考完全契合。年,展览资料被集结成《巴西建筑》(BrazilBuilds,图2),是第1本用英文介绍巴西建筑的书籍,也是首次将遗产和现代建筑混合在一起作为早期现代建筑的理论支撑的尝试。

▲2《巴西建筑》一书封面

在其后的时间里,科斯塔希望从葡萄牙传统建筑那里寻找到巴西殖民建筑的根源,并以此为基础,进一步完善他的设想。年,科斯塔乘船前往里斯本,在那里停留了4个月,试图发现葡萄牙对巴西造型艺术形成和演化方面的影响和证据。然而,在其后一个未公开报告中(最终于年发表),科斯塔坦诚最初目的没有达成,在葡萄牙他观察到不同区域的建筑类型演化具有非常复杂的特征,因此与殖民地间不可能建立起一个连贯的演化路径。这一观察最终使科斯塔开始思考巴西殖民建筑独立发展的可能性。

年,科斯塔推动出版了一本传记“OAleijadinho”,该书由罗德里戈·布莱塔斯(RodrigoBretas)写于年,其重要性在于确认了1位17-18世纪交替之际的建筑师和雕塑家安东尼奥·弗朗西斯科·里斯本(AntonioFranciscoLisboa,-)的真实存在,此前这个人的真实性一直被质疑。其人出生于巴西米纳斯吉拉斯省的欧鲁普雷图(OuroPreto),一个美丽的葡萄牙殖民小镇,父亲是一位葡萄牙裔木匠,母亲是其父的非洲奴役,他从小跟随父亲学习木匠和建筑技艺。后来成为当地一位知名建筑师,最著名的作品是欧鲁普雷图的阿西西圣弗朗西斯三一教堂(ChapeloftheThirdOrderofSt.FrancisofAssisi,OuroPreto,年,图3)。年,因患麻风病(或硬皮症)造成身体残疾,故一般称他为“阿莱哈丁诺”(Aleijadinho),小跛子的意思。

▲3阿莱哈丁诺,阿西西圣弗朗西斯三一教堂

那么将阿莱哈丁诺置入20世纪巴西现代主义语境的意义何在?

在布莱塔斯的书中,阿莱哈丁诺的残疾被刻意强调以增强感染力:一方面来展现一种带有神性的和高于生命的存在;另一方面,拥有悲惨残疾肢体的他如何通过努力,最终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耀。阿莱哈丁诺的残疾形象显然与理想中具有英雄气质的“新巴西人”是完全对立的,在当时巴西官方宣传资料中,“新巴西人”所展现出的是一种身体健康和精神饱满的形象。然而,他的传奇经历对于巴西底层大众而言,却更加具有说服力和激励效果。因为,和巴西的大多数人一样,他是一个混血儿和穷人,凭借超越自我创造出高于自身存在的价值。当共和国为了经济独立和民族认同而努力奋斗时,这样的榜样对于多种族的工人阶级、穷苦的和未受过教育的巴西大众而言,远比古典英雄一样的角色更加贴近他们的现实,而容易获得认同。

当被嵌入这种叙事结构中后,阿莱哈丁诺的建筑作品不仅是巴西-葡萄牙巴洛克建筑风格中的普通案例,也成为了巴西文化中所蕴含的一种独特性,并且与国家和民族发生了关联。科斯塔通过对比阿莱哈丁诺和与其葡萄牙前辈建筑师的作品,认为尽管他的建筑是巴洛克风格,但通过创新他已经将葡萄牙巴洛克建筑转化为具有巴西自己特点的巴洛克建筑。进而,科斯塔又将巴西最著名和多产的建筑师尼迈耶加入了这个新谱系中:“……阿莱哈丁诺不仅启发了现代建筑师,而且赢得了他们最高的敬意,特别是里约建筑师尼迈耶……”。

尼迈耶在跟随科斯塔完成教育和公共卫生部总部后,第一个重要的个人项目就在欧鲁普雷图的潘普利亚建筑群(Pampulhuaensemble,OuroPreto,年),由沿湖布置的赌场、游艇俱乐部、舞厅和教堂小建筑组成,其中在与距离阿莱哈丁诺所设计的教堂相距只有50英里的地方设计了一个同名小教堂(图4)。在这个设计中,尼迈耶没有遵循柯布西耶的现代主义建筑原则,并放弃了自由平面,建筑由连续的曲面屋顶构成。科斯塔认为,这显然是受阿莱哈丁诺教堂前部强烈弯曲变形的巴洛克立面影响,并指出这种联系造成了巴西建筑和欧洲同质的现代主义建筑之间具有显著的差异。然而,无论动机如何,科斯塔将巴西现代建筑的源头定位在巴洛克精神,为后来巴西现代建筑的发展提供了更加自由的空间和更多的可能性。

▲4尼迈耶,阿西西圣弗朗西斯小教堂

在此之前,对于外界而言,巴西建筑被视为是欧洲现代主义建筑的衍生和变种,但科斯塔证明了巴西现代主义既不是由外界输入,也不是地域化结果,而是蕴含于巴西特有的一种传统中。借用塔夫里(ManfredoTafuri)的操作性(operative)历史批判,这里指对历史材料的一种有目的性的加工和阐释,但还是不得不惊叹和佩服科斯塔的工作,建构了如此精妙和完美的体系:巴西新文化和殖民传统之间的联系,巴洛克(畸形的珍珠)和阿莱哈丁诺(残疾的身体)之间相同的特异性,阿莱哈丁诺的阿西西教堂与尼迈耶的阿西西教堂之间曲线的联系等,每一步论证都让人无法不信服。以这种方式,科斯塔发现或者重构了巴西现代建筑的原点,建立了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体系。这个体系也为里约学派奠定了理论基础,并为其实践提供了正统性与合法性的证明。

年,新当选的巴西总统儒塞利诺·库比契克(JuscelinoKubitschek,-)决定在巴西利亚修建新首都,旨在展示一个现代巴西国家和民族的形象,同时拉动巴西内陆发展。里约学派也迎来了其最顶峰时期。年,巴西利亚初步建成,巴西首都正式迁移。巴西利亚的建筑几乎是尼迈耶一个人完成的,他得到了宝贵的机会去精炼和发展其设计语言,为巴西利亚的公共建筑群创造了一种壮观的组合。

年,巴西利亚落成后几年,巴西独裁军政府上台,里约学派的建筑师也受到了重创,大量左派建筑师或被驱逐和流放,或被禁止从业,直到年代军政府下台后,流亡的建筑师才得以归国,被禁建筑师才得以重新执业。

2阿蒂加斯和圣保罗学派的构建20世纪初始,因为咖啡产业和铁路的修建,圣保罗成为巴西主要的经济城市,资本所积累的大量财富为城市发展和艺术奠定了基础。巴西关于现代主义建筑最早的讨论就产生于年代的“圣保罗艺术周”,其早期的现代主义建筑实践也产生于圣保罗,巴西大多数工程人才也都从圣保罗开始其执业生涯。但是好景不长,年代世界咖啡产业的崩盘导致国家经济和文化重心再次回到里约。随着科斯塔和尼迈耶等大量杰出的里约建筑师登上巴西现代建筑舞台,在其后相当长的时间里,即使是圣保罗的大型公共建筑和商业建筑也都被委托给了里约建筑师,圣保罗的建筑师默默无闻地从事着一些工业项目和小项目,在巴西利亚建设同一时期,圣保罗学派正在默默地积聚成形。

年代的里约学派建筑实践,无论是在巴西国内,还是在世界建筑界都具有相当的影响力,其建筑风格在巴西处于一种支配性的地位。然而,一旦一种建筑语言成为一种规则,将无可避免地导致建筑的平庸化和模式化,这对于这种语言的创建者和追随其后的年轻建筑师都意味着一种瓶颈。事实上,科斯塔在年回应瑞士艺术家马克斯·比尔(MaxBill,-)时就坦陈,目前的巴西建筑急需一个冷水澡。对于里约学派建筑师最严厉和深刻的批判,却来自于里约学派的先锋尼迈耶。

年,尼迈耶在巴西建筑杂志Modulo中发表了一篇名为《自证书》(Testimonial)的自我批判文章,其中他诚实而冷静地审视自己的作品,认为自己的项目缺少适当的关怀与揭示巴西社会中个人生存状态和情感的内容,自己主要的实践都是服务于“富有阶层”,过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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